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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代女伶》Stage Beauty
拍完了《長路將盡》Iris,英國劇場界老牌導演理察艾爾這回改編Jeffrey Hatcher的劇作,在史上確有其人的「末代女伶」Ned Kynaston的軼事上大做文章。帶領觀眾回到富麗堂皇的Charles II時期,由《大智若魚》的比利克魯登是當代最「美麗」的扮裝天后Ned,然而隨著Charles II(破壞形象演出的魯伯特艾略特精彩的綠葉演出)宣布女性也可以登台演出後,他在戲劇界的「一姐」地位竟備受他那熱愛戲劇的小助理Maria(克萊兒丹絲)威脅。偏偏,Maria其實一直對Ned情有獨鍾,而且她實在不知如何「演戲」,讓這段前主僕的良性競爭又滲透著互相依賴的愛情矛盾…。
       
充滿娛樂性的故事、情節上峰迴路轉,從扮裝來看性別認同,從戲中戲來辯證藝術家掙扎於虛實人生的困擾,這些元素我們已在《莎翁情史》中有過精彩的論述,上回是葛妮絲派特洛露點,這回則換成向來包得緊緊的美少女克萊兒丹絲了。不過,丹絲再怎麼表現適切,《絕代女伶》仍是屬於比利克魯登的電影。想像一副陽剛身段的比利如何詮釋這位媚態十足的英國程蝶衣,看完電影後你絕對忘不了他那無比經典的「纖纖蓮花指」。
  
略帶悲劇色彩的Ned,從小就被訓練該如何演好舞台上的女人(讓人想到《絕代豔姬》跟《霸王別姬》),搞得自我認同出現嚴重危機,他愛的是男人,而愛他的男人們其實從不把他當男人看。然而,隨著扮裝天后不再吃香,觀眾寧願看根本沒演技的「真」女人在舞台上搔首弄姿,Ned每況愈下的悲劇讓《絕代女伶》瞬間轉喜為悲,殘酷地戳破演藝界千古不變的食物鏈定律,拍出了熱愛戲劇的藝術家生活為五斗米折腰,卻又寧死也要演戲的悲哀。一再出現的戲中戲《奧賽羅》,講的是身份、階級、認同及信任,恰好也是《絕代女伶》最重要的訊息。Ned原先是演出苔絲德夢娜的不二人選,是《奧賽羅》悲劇中的受害者。收場前,他卻「克服」了心理障礙,演出奧賽羅,這個悲劇中的加害者(其實仍是遭命運操弄的矛盾受害者)。而這次Ned要證明的,正也是《奧賽羅》中最重要的事 -- 關於信任。
    
流暢、肉欲、歡愉中夾雜著淡淡的感傷,《絕代女伶》同《莎翁情史》一樣,都是歸功劇本成就的電影。比較可惜的是,比起《莎翁情史》多層次的男歡女愛,Ned與Maria走在鋼索上的情意雖在浮光掠影的剎那經營出一份動人情懷,卻還是顯得輕薄了些,而無能天長地久。
   
 
  
《盲愛》Blinded
拍電視紀錄片出身的女導演Eleanor Yule的劇情長片處女作《盲愛》,跟2004年獲BAFTA年度最佳英國電影工作者的Emily Young的處女作《吻別》Kiss of Life,有著許多類似之處。首先這兩位女導演都是拍紀錄片出身,而且都找來彼得穆蘭演出片中的悲傷丈夫一角,而兩部片不約而同在冷冽的影像風格中透露纖細敏感的一面,似乎也成了英國新進女導演的特色。另外,《盲愛》還令我想起愛丁堡電影節另一部年度最佳新英國電影(麥可鮑威爾獎)得主《烈火亞當》,彼得穆蘭還恰恰好在片中演被戴綠帽的倒楣老公哩。《烈》片整故事環繞一艘叫做「亞特蘭大夏娃」的船及格拉斯哥的克萊河;《盲》的主景則是一間小木屋及一溏黯黑無底的淤泥。這兩部作品都精巧地運用高度象徵,來講性、慾望與死亡,只不過相較於《烈火亞當》淒冷地淘盡人性陰暗面,《盲愛》倒是溫暖了些。
      
一位漂泊藝術家(《敏郎悲歌》男主角Anders W Berthelsen)的介入,讓一對老夫少妻(美麗的Jodhi May,難忘她當年在《大地英豪》裡的清麗模樣)原本就不穩定的婚姻關係起了變化,還有婆婆(艾瑪的老媽菲莉達羅)及家庭醫生兩個女人在一旁搖旗吶喊…。有別於《烈火亞當》的古典英倫氛圍,帶著偷情味道的《盲愛》,去掉了類似情節的《對頭冤家》及《郵差總按兩次鈴》的黑色元素,取而代之的是充滿柏格曼色彩的罪與罰道德辯證,關於孤絕隔離、關於犧牲、關於懺悔…。謀殺與死亡所引導的宿命,未必就是毀滅,也未必是輪迴。Eleanor Yule聰慧地藉著盲眼丈夫死後,少婦終於打開了之前一直關著的門窗,讓陽光灑落著幸福,而少婦身上首度的濃豔洋裝更一語道盡芳心底事。然而,不可避免的猜忌與誘惑接踵而至,最後兩人只好關上門窗,相偕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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