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電影，我略知一二……

有些電影，無論如何解構都顯得多餘；無論如何形容，終究空虛地感到詞窮，而「不在場的人」及「穆荷蘭大道」這兩部在2001年的坎城影展共享最佳導演獎的佳作就是其二。當屆評審團主席麗芙烏曼鮮明的擁歐派立場（2000年她親自執導的「狂情錯愛」雖好評連連，卻被一堆華人電影壓得黯淡無光）加上幾個法國評審的凝聚力，讓南尼莫瑞提動人的家庭小品「人間有情天」摘下金棕櫚，具爭議性（一看就像麗芙烏曼的最愛）的「鋼琴教師」則拿下第二獎及影帝影后雙獎。



我無意抱怨哪部片不該得獎之類的廢話，而是驚喜該年坎城影展的佳片連連：「人間有情天」（與「舞動人生」）並列2001年最感動我心的神品；侯導至今最浪漫的電影「千禧曼波」及蔡導最平易近人的電影「你那邊幾點」則合拿高等技術大獎（還是楊德昌當評審出的力，也算是杜篤之的終身成就獎吧）；至於很受爭議的「鋼琴教師」（和1999年很悶的「人，性本色」評價、得獎結果完全一樣），我必須承認自己從來都無法忍受麥可漢內克的極限暴力，不過片中伊莎貝雨蓓的演出之精彩無庸置疑。



閒扯了一堆，仍舊不知該如何介紹這兩部作品。





˙《不在場的人》The Man Who Wasn’t There

科恩兄弟的作品中，我最喜歡的是「巴頓芬克」（很可惜「血迷宮」仍無緣得見），其他如「撫養亞利桑納」、「金錢帝國」，對我而言只是精彩的娛樂電影；名滿天下的「黑幫龍虎鬥（米勒倒戈）」及「冰血暴」對我而言實在沒有太大的吸引力；「謀殺綠腳趾」就更別提了……。倒是春暉買了卻放棄上映的「霹靂高手O, Brother, Where Art Thou」是很傑出的希臘神話創意改編。



關於「不在場的人」，即使刻意忘記羅傑迪金斯美麗的黑白攝影及卡特伯威爾古意優雅的配樂，仍舊處處美麗。科恩兄弟精緻的劇本這回轉向三、四十年代復古的黑色犯罪電影類型，有外遇、金髮女郎、謀殺、保險、以及科恩兄弟慣有的超現實幽默……。比利鮑伯松頓沈默的表演、不緩不急的畫外音，再次證明他是2001坎城及2002奧斯卡最璀璨的遺珠（他在「擁抱豔陽天」及「終極土匪」裡有截然不同的演出，卻都無比精彩）。





˙《穆荷蘭大道》Mulholland Drive

至於大衛林區，那個自「雙峰」之後迷失了很久的大師又回來了。記得幾年前看「驚狂」的時候，我曾經很受不了的大罵 ‘這是什麼爛電影’ ！但看完「穆荷蘭大道」後，我知道我錯了…。這一切其實都在為渾然天成的「穆」片作準備。如果沒有「驚狂」的肝腸寸斷莫明所以，絕對無法造就今日「穆荷蘭大道」的黯然銷魂美不勝收。



一個很簡單的女同志版星夢淚痕故事，在才華洋溢的導演手裡就有辦法成為一部關於夢境般真實與虛構交織的混類型電影。事實上大衛林區最厲害的地方就是針對既定類型大玩顛覆：80年代的「藍絲絨」狠狠戳破雷根主政時期好萊塢盛行的家庭溫情劇的脆弱表象；90年代初期的「我心狂野」是變種羅曼史；「雙峰」則讓觀眾知道原來懸疑影集可以冶羅曼史、黑色、警匪、恐怖、科幻於一爐。於是，集其大成的「穆荷蘭大道」乾脆大玩反類型遊戲（反正大衛林區近年的際遇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了），利用耳熟能詳的舊有符碼重新詮釋好萊塢的虛幻本質。



從三０年代到九０年代，從性感的麗泰海華絲到演出本片之前沒幾個人認識的娜咪薇茲，從失落的高速公路開始，以潘朵拉的盒子結束。





結果，我還是沒能完整地介紹這兩部電影。